春自還

“俺不可能！不可能讓你去的！咱們家就你一個丁！你是要我們老劉家絕後啊！”王方梅的淚水順著她渾濁的眼眶，深深嵌進她皺紋的溝壑裡。她死死拽住劉嚮明的手，控製不住地顫抖，“兒啊，你聽娘說，俺知道俺知道，**是好人，可是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是要打仗的，人要冇的！你你你才取了媳婦，纔有了兒子，對對對！你要他們娘倆怎麼辦？你要俺咋辦啊！”說到最後，王方梅近乎崩潰，隻一人埋在袖子嚎啕大哭。,他悶著頭，嘴角繃得緊緊的，一言不發，承受著狂風暴雨的襲來。劉嚮明怎會不知，爹跌了腿，種不了田，自己走了，家裡隻能靠著娘和媳婦搭把手，這幾年阿福纔出生，讓本不富裕的家更加捉襟見肘。他緩緩抬頭，用土夯成的炕、牆、屋頂被昏黃的燭光籠罩，一片慘淡。爹側臥在炕上，一言不發，隻是眉毛擰得緊緊的，一口一口抽著水煙；阿福已經被嚇傻了，淚眼盈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又看她，她的背挺得直直的，她將頭側過來，看向他的眼睛。,看著她的背影，吳芊芊陷入了沉思。說好要照看好家，終究是她食言了。她苦笑了一下。難過？怎麼不難過呢？她因外出寄信逃過一劫，卻至今記得阿福冰冷屍體在她懷裡的感受，她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