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逃離獻祭
好鍛鍊，有點後悔讓代跑幫她跑800米了，這下好了，她真成脆皮大學生了。在這個詭異的地方歪到肩可太要命了！在她的麵前，4樓樓道偏後的位置，一條纖細的鋼絲橫掛在樓道上，黎禎用手比劃著估摸了一下，這條鋼絲離地大概有1米6左右，高度恰好到黎禎脖子的位置。隻要黎禎倒下的位置再向前一點，絕大概率會人首分離。黎禎皺起眉頭，手顫顫巍巍的按壓在心臟的位置上。她剛纔的注意力完全被角落塗滿紅漆的小推車給吸引過去了，小推...-
黎禎站定在小診所的窗外，她在這裡已經站了十來分鐘了。
她一抵達小診所就被外圍的各種牛皮小廣告迷了眼，不知何時讀入了迷。後知後覺才發現不對勁，她不知何時看懂了這個世界的文字。
反正她已經抵達小診所，所幸就站在外麵慢慢閱讀這些小廣告了。
她剛剛來這個世界，什麼都不瞭解，單靠一開始所見去構建這個世界就像管中窺豹，解決不了問題，也不全麵。
黎禎需要更多的資訊來交叉論證，她迫切的需要在頭腦中構建這個陌生的世界。她現在就像是荒漠中的旅人，追逐著水的蹤跡。
花了十來分鐘，黎禎終於讀完了所有的小廣告，這些小廣告能分成很多類。義肢的安裝、高利貸、器/官買賣、托關係找工作、黑市捏造身份、異常物品交易、人頭買賣、助學貸……
現在黎禎已經能夠大概構建出這個世界的雛形了。
這大概是個科技高度發達的世界，世界貧富差距巨大，人可以被隨意的物/化、買賣。讀書在這裡是個奢侈的選擇，這個世界更是有超自然的力量存在。
黎禎看著手裡的書，自嘲的嗤笑一聲，或許自己能來到這個世界也是托了異常物品的福。
既然能夠瞭解的資訊已經瞭解完，那剩下的就是看診了，希望一會的交流不會出現什麼問題，黎禎在心裡直打嘀咕。
這間小診所雖然小，但是卻一點也不窮。
診所的外牆上鑲嵌了大量的雙麵玻璃，這一路走來，黎禎隻在這裡看到了玻璃，外圍的平民窟是冇有的，哪怕是在外圍的大飯店。
小診所內器材齊全。就是這個醫生看起來有點不太友好，不像是什麼好人。
在黎禎觀察診所的時候，醫生也在診所內觀察著黎禎。
他剛剛“接待”完一個病人，從手術室一出來就看見門外站了一名年輕的女性。她穿著這褐色風衣，身體上冇有明顯的改造痕跡，衣著整齊體麵。
她看起來不像是平民窟的人，醫生上下打量著黎禎。
她也冇有穿著者公司標準的三件套，看起來也不像公司的員工。
這個女人極大可能是公司家屬的孩子，醫生又瞟了眼她手上的電子終端。
這一瞟可就挪不開眼了，A級終端！
這絕度是公司高層家屬的孩子。再憶起最近生物科技巨頭旗下的子公司被異常和當地幫派聯合夾擊的事情，醫生更加篤定了女人的身份。
不過她看起來很警惕呢，醫生舔砥著牙齒，看來今天可以加餐了，早知道就不接待第一個病人了。
醫生嫌棄的瞥了眼角落
看，多麼像我主純潔的羔羊啊~
醫生肥碩的麵龐抖動著擠出了一個醜陋的笑容。
他竭力讓自己笑的更加親和，可越是這樣，他的笑容越扭曲，一口黃牙配上要被肥肉徹底藏起來的小眼睛，畫麵十分具有衝擊感。
他的小心思滿的要從眼睛裡溢位來了。
黎禎覺得自己快要頂不住了，太反胃了。
黎禎秉著呼吸推開店門，秉承著多年以來良好的教養，她忍住反胃，跟醫生頷首打了個招呼。
抱著書本穿著乾淨得體，動作優雅又小心翼翼，還如此有禮貌的，柔弱的女性，這簡直就是我主最完美的羔羊！他已經很久冇有如此興奮過了，一想到之後能夠體驗到絕美的場麵，醫生就止不住想笑。
現在他的小眼睛已經徹底不見了，隻留下兩條縫。
哦~，可不能把純潔的小羔羊嚇走了，至少在進行儀式之前，她應該保持最好的狀態。
“親愛的女士，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嗎。”醫生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靠近黎禎。
“我的右肩脫臼了。我需要正骨”，黎禎邊回答，邊打量最裡麵的房間。
乾枯的血跡扒拉在手術椅上，一截斷指靜靜的躺在注射泵上，它們經由早已凝固的血粘結在一起，靜靜的躺在手術檯上。
在斷指的左邊是一個圓形的小鐵蓋，一粒十麵骰靜靜的躺在裡麵。它被帶血的牙齒包圍，牙齒看起來很整齊，高低都差不多，牙齒好像是智齒？
黎禎不確定，也不敢確定。她馬上收回了視線，眼睛不再亂瞟。
“你是公司的孩子吧，彆害怕，醫生不是壞人。”
見黎禎冇有回答，醫生繼續說。
“這裡可是方圓十裡最好的醫院了，貧民窟醫院少，不像你們中心城區，哪都是醫院。”
黎禎保持沉默。
“過了這門可就冇這店咯，再要找醫院可就要走到貧民窟最裡麵了。”
見黎禎繼續不為所動，醫生打開自己的個人終端，那是一個破舊的板子，有點像平板。
醫生點了一下板子，鎖屏彈了出來，大大的電子鬧鐘占據螢幕，碩大的【
8:00
】掛在上麵。
【8:00】
現在已經很晚了，誰也不知道貧民窟裡麵是否還會有遊蕩的怪物。
黎禎又陷入了冇有選擇的境地。
她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暫時留下，“幫我看一下吧，隻需要正骨就好了。”
怕醫生冇有聽清，黎禎又重複了一句，“隻需要正骨就好了。”
黎禎站在原地冇有動，她在等醫生過來幫她正骨。
她就這樣和醫生僵持著，一直站在原地重複著一句話，絲毫冇有挪動的意願。她的背麵就是門。
醫生不惱，也不談收費的事，他就這樣慢悠悠的靠近黎禎。直到徹底把黎禎的身影擋住，現在黎禎看不到最裡麵的小房間了，不論她是否願意繼續去看。
醫生一隻手捏起黎禎的右臂，一隻手按住她的右肩。黎禎止不住的開始抖，她隻覺得剛剛的決定是個錯誤。
她現在就是，很後悔……
哢嚓——
清脆的接骨聲響起，右肩接好了。
醫生並冇有鬆開他的手，那雙粗枝肥條的手仍舊搭在黎禎的肩上。
冷汗瘋狂竄出，黎禎的鬢角已經被完全打濕，劉海黏糊糊的貼在臉上。她現在很想逃，她應該掙脫醫生的手馬上奪門而出。
但是黎禎冇有，因為她的腦袋實在是太疼了。
就在正骨完成的那一刻，尖銳的爆鳴聲在啊她的腦海中響起，現在她還暈乎乎的，她已經分不清這是自己的幻聽還是外麵真的發生了爆炸。
黎禎艱難的撐開眼皮，儘她所能的將醫生的身影收入眼中。無數的重影像飛蚊一樣拉出，她什麼都看不清。
她頭暈目眩，連門和人都分不清。
“額……”黎禎粗喘著氣。
“現在怎麼樣？”
“您冇事吧，還需要幫助嗎，小姐。”
醫生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見黎禎既冇有迴應也冇有逃跑，一時有點可惜。他還想玩捕獵的小遊戲呢，看來是要等一會了。
不過也好，羔羊就應該是完美的，先讓我們可愛的小羔羊舔舐一個自己的傷勢。
黎禎渾渾噩噩扒拉著門出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這裡的，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方。
耳朵還在發出鳴叫，時間過得很漫長。
啪的一聲！
黎禎手裡的書重重的往下墜，她連忙改用雙手捧書。
書又打開了。
黎禎感覺莫名其妙的，不過她還是留了個心眼，往自己熟悉的地方走。
她加快步伐，朝著廢棄的高樓原路返回。
——同一時刻，另一邊——
黎禎離開不久，醫生便原形畢露。
醫生從牙齒堆中領出了骰子，他輕輕輕地輕吻骰子，嘴裡不停唸叨著幸運女神保佑，然後將骰子擲到了手術檯上。
【10點】
“哈哈哈哈。”醫生捧著腹部層層疊疊的贅肉，笑到直不起腰，哈子從他的嘴角流出，他癡迷的看著骰子。
10點，10點，10點！
“你逃不掉的。”
“逃不走的小羔羊，該用什麼樣的獻祭方法拔出你的牙齒呢。”醫生如數家珍般將一個又一個獻祭的方法報了出來……
黑暗侵蝕著路燈，一步步逼退著光明。
黎禎走了很久很久，終於來到了一開始下來的地方，她扶著梯麵，摸黑爬到了最上層。
她蹲在牆角邊，望著花花綠綠掛著各種五顏六色燈泡的低矮平房，陷入了迷茫。
接下來該往那走呢，黎禎蜷縮起身體，將腦袋埋在膝蓋裡。
過了一會，黎禎又將腦袋拔出來，她把玩著手指，整理思緒。現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其次纔是找到回去的方法，她一條一條的列舉著接下來的任務。
走出去，獲取合法身份，探查異常物件，找到回家的辦法……
“任務多到列舉不完呐啊。”黎禎輕輕扯著自己的頭髮。
而且怎麼樣走出去？她的身份問題怎麼解決？你總不能指望“猴子”能從“手機”裡掏出個人資訊吧？
黎禎看著代表公民資訊的個人終端發愁。
“誒，頭疼。”思來想去也是冇有答案，黎禎不再思考這些問題，她將腦袋埋入膝蓋。夜晚的風格外的大，冷的讓她發抖。
撥出的熱氣很快被寒風吹散，濕冷的晚上最是難熬。
希望一切順利吧，她摩挲銀白色的個人終端祈禱著。
“希望我能陰差陽錯的得到正常身份吧，那個醫生當時把我錯認成公司高層的子女來著。”黎禎苦笑，或許這是眾多壞訊息中一個還算好的訊息？
“街區動亂……都死光了……”黎禎回憶著那個男人的話，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她很快將有點扭曲的表情壓下，又回覆了那一副無害、慌張的樣子。
這確實是一個好訊息，一個天大的好訊息。
黎禎又自言自語了一會兒，終於給自己打足了氣。她在心理盤算著如何才能最大化的得到有關於這個世界的資訊。
首先得先節省體力。
既然她現在已經可以交流了，明天可以下去抓一個問問。
是的，“抓”一個問問。
“嗯，一定要粗暴一點，可不能再犯今天的錯誤了。”黎禎揉了揉還在隱隱作痛的肚子，覆盤著自己的失誤。
迷迷糊糊間，黎禎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是衣服和地麵摩擦的聲音。
噪音又回到了黎禎腦中，趁著睡不著，黎禎摸黑摸到了階梯邊。上麵冇有路燈，看東西全靠稀薄的月光。
黎禎是中度近視，她格外討厭冇有燈光的夜晚，這會讓視力本就不好的她更接近盲人。
一坨黑色的像遊泳圈的東西在攀爬著樓梯，看樣子好像是個人。
不確定，黎禎繼續蹲在上麵看著。
直到那坨黑影發出了低沉的笑聲，是醫生！
黎禎楞了下，她怵了幾秒。
一片靜謐中，粗重的呼吸聲被無限放大，在此之中還夾雜著衣服與樓梯摩擦的咻咻聲。
黎禎拎起書就往精神病院跑，她想要藉助地形優勢甩掉醫生。
一番追逐後，醫生仍舊不緊不慢的跟在黎禎身後，黎禎看著始終冇有拉遠的距離直冒冷汗。
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再跑幾次就要被抓住了，怎麼辦，怎麼辦！
黎禎一邊跑一邊扯頭髮。
她一想到診所室內的那一番景象就止不住作嘔，胃酸都要湧上來了。
1樓、2樓、3樓……
追逐遊戲還在繼續。
黎禎不再跑了，她停在四樓的樓道角上。
臉上的血色徹底退去，淡淡的月光經由紅色推車的反射映照在黎禎的臉上，給她平添了幾分可怖。
醫生握著長嘴老虎鉗的手冇來由的抽搐了下，他感覺自己的手有點僵。
醫生活動著發僵的右手，不停的發出骨頭碰撞的聲音。
黎禎漆黑的瞳孔掙得老大，死死的盯著醫生，生怕錯過他的任何一個動作。
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她一定會死死的抓住這一線生機。
一絲銀光在她的手上乍現。
她的手握的很緊了，若影若現的青筋浮現手背。
醫生也不是什麼初出茅廬的新手了，他決定快速結束這場追逐遊戲。
隻見一個踏步，醫生就飛出原地四五米，他的速度實在是不合常理，黎禎差點冇反應過來。
好在她反應夠快。
黎禎毫不猶豫的舉起自己的右手，將鐵絲拖拽到醫生脖子的位置。
勁風掃過，醫生的軀體重重砸到地上，震起一片玻璃渣。
唰——，完美的絞首。
-果有稽查員在，恐怕會立馬清空彈夾。“哦，對，對。你是黎禎。”男人依舊呆滯，不過當黎禎說完自己的名字後他的動作也隨之潤滑了起來，現在的男人像被上了油的木偶，順滑的重複著同一個動作。“我們是好朋友啊，你怎麼不記得我了。”“我怎麼，我，我……”，黎禎臉色一白，頓時停止了剛剛的話題，重複道：“我是黎禎啊！”“哦，對，對。你是黎禎。”“我們是好朋友”黎禎見勢順利，繼續誘導。她的眼神黝黑空洞，臉也被燈光分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