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苓雨七 作品

第一章

    

女儲君有什麼大逆不道的,而是這夢到的女儲君還是頂著和自己七八分像的臉。這太慌繆了。令月手揮在空中亂抓,留著口水。不要問為什麼流口水。因為她也控製不了她自己的嘴巴……因為出生後睜眼就有記憶的原因,她知道她現在的身份。大臨皇帝胞弟邕王獨女,也是大臨皇室小輩裡頭一個女孩。一出生就被接到皇宮被皇帝取與大臨朝諧音的令字為名,後有覺不妥,在令字後加了個月,意大臨皎月之稱。因皇帝膝下隻有兒子,無女。他早在邕王妃...-

嗡——!嗡——!嗡——!

三聲鐘響,太和殿外站齊了一群密密麻麻的紅綠官袍的大臣,那一眼望去千層的台階鋪滿了紅色毯子,高台之上,一人站立其中,高台之下,是萬臣!往台階看去,一穿著黑色蟒袍,頭戴玉冠,豎著男子髮髻,一張臉卻雌雄難辨的女子緩步登上那高台。

一步……兩步。

她走的很緩慢,一張臉很平靜,似是早就有所準備,然而眼裡的野心卻絲毫不加掩飾。

終於,登上那最後一步,高台上穿著龍袍的男人揮手,一個宦官上前,手中拿著明黃色的聖旨,他打開,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故,念邕親王之女蕭氏令月,德行具兼,才學上乘,係萬民之心,溫恭有佳,幼以長伴天子膝下。朕承慈諭,特封其為大臨皇太女之位,以固國本,欽此——!”

太監唸完,女子便跪下來接過聖旨,目光變得虔誠,好似等這一刻等了許久。

她氣勢很足:“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皇帝欣慰的看著眼前之人,滿眼慈愛。

蕭令月站起身,接過一旁小太監拿過來的儲君印,轉身麵相了台階下的萬臣。

那些臣子在她轉身後一瞬間匍匐跪地,口中齊齊喊到:“陛下萬歲歲萬萬歲,太女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令月醒來時出了一身汗,她打開眼睛那一刻有些恍惚,這是第三次夢見這個夢了。夢中的那位皇太女,和曾經的她長得很是相像,可又有點不同。

那位皇太女的眼睛裡寫滿了野心和算計。

雖然不知為何她一個出生剛滿一月的小屁孩會做夢,還做這種夢,卻也實在……狂悖了些。

倒不是說女儲君有什麼大逆不道的,而是這夢到的女儲君還是頂著和自己七八分像的臉。

這太慌繆了。

令月手揮在空中亂抓,留著口水。

不要問為什麼流口水。因為她也控製不了她自己的嘴巴……

因為出生後睜眼就有記憶的原因,她知道她現在的身份。

大臨皇帝胞弟邕王獨女,也是大臨皇室小輩裡頭一個女孩。一出生就被接到皇宮被皇帝取與大臨朝諧音的令字為名,後有覺不妥,在令字後加了個月,意大臨皎月之稱。

因皇帝膝下隻有兒子,無女。他早在邕王妃生產前就盼望著生下來的是個女娃娃。

因此令月一出生,不僅被接到皇宮裡來了,還在當時就給擬了封號——安禾郡主。

此時外頭傳來聲音:“見過大殿下,二殿下。”

“榮春姑姑,我與二弟下學了,可否讓我們進去探望安禾妹妹?”

稚嫩的童音從殿門外傳來,不時殿門打開偷著燈光,走進來了兩個白白胖胖的糯米糰子。

令月瞥了一眼站在她搖籃邊兒的兩個糯米糰子,不予理會。

“安禾妹妹,哥哥來看你了。”年紀稍大的糯米糰子伸手去抓令月的手,笑嘻嘻的。

好一個傻大個。

本以為她流口水已經很傻了,這小東西笑的比她還傻。

令月喜歡和聰明人交朋友。

因此令月在兩人準備伸手逗她時立即扯著嗓子眼大哭起來“哇——!”

小孩就是好,就算哭不出眼淚,但隻要喊一嗓子,就有人來哄你。

一聽到小郡主被皇子們嚇哭了,榮春立刻上前,輕輕撥開兩位皇子,歉聲說:“殿下,郡主她剛睡醒,許是餓著兒了,二位殿下要不明日下學後再來看郡主可好?”

大皇子和二皇子臉色顯然不太好了,但也不多說什麼,有些遺憾的擺擺手。

“妹妹哭了,二弟我們先走吧。”

“好。”

看著兩個小胖墩走了,令月立即不哭了,心中鬆下一口氣。

她不太喜歡被當成小屁孩逗弄,雖然她現在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小屁登。

榮春輕撫著令月的背安撫著。說她餓了自然是藉口。奶孃在令月午睡前剛餵了奶,現在過去不過半小時,自然是不會那麼快餓的。榮春也看出小郡主似乎是懼怕生人,但凡哪位皇子來看她,她都會嚎啕大哭。

是個打小就有主見的主兒。

榮春會錯了意,令月哪是害怕皇子,隻單單不喜歡罷。

榮春是幸皇後吩咐來伺候郡主的奶孃。五皇子也就是皇後所出,那五皇子也隻比令月大幾個月。

皇後倒是抱著他來看過令月一次。

可雙方見到麵後就不停的大哭,那五皇子更甚,兩人躺一塊時還爬過來撓令月的臉。

令月也不是好惹的,當下就把手指頭戳進了五皇子的眼睛裡。

“……”

心累,每日要麵對這些人。

在這裡令月唯一對兩個人有好感。

第一個就是皇帝伯伯。

看見她總是發自內心樂嗬嗬的笑得合不攏嘴,總是會拿著小孩玩的鈴鐺來逗她。

皇帝看著也就二十來歲,長得也豐神俊朗。比她那個長得看起來賊眉鼠眼的爹好看,她喜歡。

第二個就是淑妃。

淑妃膝下無子嗣,也是最常來看令月的一個。她身上有一股她喜歡的山茶花味,性子比較潑辣,每天生龍活虎的,經常給她唱童謠。

淑妃經常屏退宮人,和她講一些悄悄話。講的話有時候冇頭冇尾的,有時候講皇帝,將她小時候的事,講她進宮後發生過的事,包括但不限於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

看得出她想家了。

她仗著令月年紀小聽不懂這些,把心事都說了出來。

她不知道令月其實聽得懂,每次她說到傷感的地方,令月就抓著她的食指咯咯地笑。

令月對自己的爹冇什麼好感。

每次她那便宜爹來看她,眼裡滿是利益。

她隻見過自己親孃一麵。那時她剛生下來什麼都不知道,混沌之間看見床榻上躺著一個虛弱的女人。

她的表情有這遺憾,失望。

令月看不懂。

反正也冇什麼好感。

好在她並不是一個非要渴望父母關愛的小孩。

嬰兒的精力總是不比大人,很容易就犯困,明明剛睡醒,鬨騰一番後又沉沉睡去。

好在這次冇有在夢到那些離譜的夢了。

隔了幾日,下了雨,七月燥熱,時長下雨,一旦下雨,蚊蟲就多。

榮春早早的在寢殿中熏了艾香,因此令月並冇有怎麼被蚊子咬到。

榮春悄悄把皇子們一來看令月就哭的事兒告訴了皇後,皇後為了打壓那些皇子的母妃,又告訴了皇帝,果然皇帝勒令皇子們隻需好好溫習功課,冇什麼事兒不要去安禾郡主那擾人清靜。

令月這幾日很是閒暇。吃了睡睡了吃,醒了還有人陪她玩。

雖然並不是很好玩。

四個月後的宮宴上,臨近春節,令月第二次見到了自己的母親。

她臉上帶著不淺不淡的笑來令月住的安禾殿坐了小半炷香的時辰。

此時外麵已經下了雪,邕王妃長得很美,臉上不見那些生過孩子有的細紋,應當是保養的很好的。

但她臉上的笑容不溫不淡,見到令月後也並冇有表現出很親熱,依舊是一副端莊貴婦人的模樣。

次年六月尾,令月滿一週歲,學會了爬跟坐,長出了一點點乳牙,已經在喝米糊了。

皇帝伯伯給她舉辦了一場抓週宴。

在玉荷殿舉行。

許多重臣跟貴婦人都受邀參加了。

這是令月第一次見到那麼多陌生人。

也是她第三次見到邕王妃。

大殿內鋪了軟墊,中間擺放了各種各樣琳琅滿目的東西。

有文房四寶,琴棋書畫,小型幼童拿來玩鬨的弓箭木劍,蹴鞠,木馬,漂亮的衣服跟珠寶不等……

令月看的眼睛都直了,逗笑了一群貴婦人。

宴席開始,主角令月登場。

榮春把郡主抱到皇帝跟前,皇帝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安禾乖,喜歡什麼就去拿什麼,隻要這個殿裡有的,你都可以拿!”

令月似懂非懂的眨眨眼。

令月有個收集癖,喜歡屯東西。雖然地毯上的東西她也喜歡,但隻是想收藏的那種喜歡。

若非要在這個殿中選一個東西……

安禾直勾勾的盯著皇帝。

打量了一番後伸出雙手:要抱抱!

皇帝不明所以,但還是接過來抱在懷中。

令月在皇帝懷中掙紮起來翻了一個身。摸到了皇帝腰間一個硬邦邦,沉甸甸的東西抓在手心裡。

那是象征皇帝身份的玉牌。

皇帝蕭融啟:“……”

他把令月舉起來,試圖扯開她。

但令月哪是這麼輕易放棄的人,拽著他的玉牌一同被舉起。

這下好了,殿內所有人都看見了小郡主抓著皇帝玉牌僅僅不放。

“……”眾人語塞,有些尷尬。

該說什麼,誇小郡主眼光真好,一眼就相中最貴重的東西,還是該斥責她一個小屁孩不懂規矩連陛下的玉牌都敢貪圖。

可一個小屁孩哪會懂規矩的!

殿內一時寂靜,所有人都開始緊張起來,猜測皇帝接下來會是什麼反應。

惱怒?生氣?然後把邕王一家趕出去?

皇帝顯然意識到了不對勁,扯了兩下冇扯動,這死小孩偏偏拽著這個玉牌不放。

看樣子是真喜歡了。

前腳剛當著眾人的麵說完‘殿內喜歡什麼就拿什麼’現在他也有些無措。

他乾笑兩聲。

罷了,左右不過是一塊玉,大不了給她後廢棄了這玉,叫內侍打造個新的紋樣的帝王玉。

-些遺憾的擺擺手。“妹妹哭了,二弟我們先走吧。”“好。”看著兩個小胖墩走了,令月立即不哭了,心中鬆下一口氣。她不太喜歡被當成小屁孩逗弄,雖然她現在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小屁登。榮春輕撫著令月的背安撫著。說她餓了自然是藉口。奶孃在令月午睡前剛餵了奶,現在過去不過半小時,自然是不會那麼快餓的。榮春也看出小郡主似乎是懼怕生人,但凡哪位皇子來看她,她都會嚎啕大哭。是個打小就有主見的主兒。榮春會錯了意,令月哪是害怕...